一邊要比民調 一邊丟假民調
美麗島電子報
作者 單厚之/媒體工作者
民眾黨總統參選人柯文哲昨天公布了3份民眾黨所做的民調,強調自己的民調勝過賴清德和侯友宜,「哪個勝率最高,難道會看不出來嗎?」柯文哲表示,藍白合為何不用勝率較高的組合,為什麼故意要用一個勝率較低的組合,甚至會輸掉的組合,這是兩黨政治價值的衝突。但柯文哲這份民調公布後,就有名嘴質疑是「『柯』學民『調』」。
柯文哲公布這三份民調,分別由求真、趨勢和世新大學所做,調查期間是11月3日到7日,份數都是2100份市話、900份手機,但問卷的問法卻很「特殊」。
一般正常的民調,會像《美麗島電子報》的「大選追蹤民調」,直接詢問「三腳督」或「四腳督」的支持度,來比個高下;或者像「2023年10月國政民調」一樣,以「柯侯配VS.賴蕭配」和「侯柯配VS賴蕭配」,看哪個組合能贏得更多。
但柯文哲公布的這份民調,卻是以「柯文哲、賴清德、郭台銘」的「三腳督」和「侯友宜、賴清德、柯文哲」的三腳督來做比較,然後得出「柯文哲能贏過賴清德和侯友宜」的結論。
但實際的情況是,柯陣營自己做的「四腳督」,柯文哲都輸給賴清德。而且每個人都知道,「有柯無侯」或「有侯無柯」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情況,拿一個不可能發生的假設來做民調,本質上是毫無意義的。
再者,除非是黨內初選的遊戲規則,從來沒有人會把三家不同民調機構所做的民調相加之後平均,因為即便問題相同,各家民調機構所做的方式也有差異,相加平均並沒有任何意義,就像不能把《聯合報》、《TVBS》、《美麗島電子報》民調相加平均,就認為它會更準、更接近事實一樣。
柯文哲和民眾黨一直質疑《美麗島電子報》的民調,但柯文哲公布郭台銘的支持度居然可以高到18.75%,這樣的民調有誰會相信?難道又是2000年總統大選時,高虹安所說的「調和式民調」翻版?柯文哲公布這樣的民調,並沒有辦法讓人信服,反而更覺得柯文哲和民眾黨刻意扭曲、掩耳盜鈴。
我們拿調查時間接近(11/2、11/3、11/6)的《美麗島電子報》「2024年大選追蹤民調第67波」來對照,可以清楚看出柯文哲的支持度從第57波(調查時間10/19、10/20、10/23)就開始下滑,到62波(調查期間10/26、10/27、10/30)開始出現重挫,侯友宜的差距甚至拉大到7%,近日才開始出現回升,但兩人的差距仍超過6%的誤差範圍。
我們拿柯文哲仍小勝(三腳督)侯友宜的第59波(賴清德、34.7%、柯文哲24.0%、侯友宜23.5%)與最新的第67波來對比。從交叉分析可以看出,泛藍對侯友宜的支持度從70.8%提升到77.0%,民眾黨支持者對柯文哲的支持則從87.8%降到82.4%,自認民眾黨支持者的比例也從12.1%減為9.3%,柯文哲的中立選民支持度和年輕選票也都下滑,賴清德和侯友宜都提升。
柯文哲民調下滑的原因,有些人認為是因為徐春鶯的爭議,導致年輕「天然獨」的選票流失,有些人認為是與朱立倫、侯友宜的「密室協商」傷害了民眾黨原本「公開透明」的形象。我個人則更趨向是因為柯文哲在民眾黨在「藍白合」談判中的失分。前兩者只能解釋柯文哲民調的下滑,卻無法解釋柯、侯之間的消長。
過去一段時間,柯文哲和民眾黨對於「藍白合」的態度一變再變,一下子要談、一下子「不必為見面而見面」、一下子要全民調、一下子又密室協商、一下「把恁爸當肖仔」、一下說「柯郭合」快成了、一下又突然變成鄒開蓮、如今又回頭說自己才是「藍白合」勝率最高的。
過去這段時間的柯文哲和民眾黨,幾乎一天一個主張,完全沒有中心思想和主軸,有什麼資格談「政黨自主性」、又如何讓支持者跟隨,難怪政治版圖萎縮、支持者支持度下滑。
柯文哲和民眾黨過去一段時間既沒有中心思想又誤判民意,所以才會導致支持度崩跌。而根本的原因是,民眾黨搞不清楚自己的目標、價值和政黨利益,所以往往以柯文哲的利益為黨的利益,以柯文哲的言行當作政黨價值。民眾黨的選舉思維,所有立委候選人都只是棋子一般的存在,隨時都「可割可棄」,想法跟意見自然不重要。
舉例來說,民眾黨因為要提名徐春鶯擔任不分區惹議,柯文哲說陸配在台灣應該有自己的代理人,這個邏輯並沒有錯;但自從民眾黨創立以來,民眾黨可曾把照顧陸配當成重要的主張之一?可曾就這個議題與支持者和社會對話?如今柯文哲橫空出世丟出這個議題,當然就會讓部分支持者措手不及。
民眾黨只以柯文哲的利益為利益,所有的路線價值自然也就跟著柯文哲的利益而浮動,難以穩定的訴求訴諸選民,是否符合黨意只能憑柯文哲個人的想像,當柯文哲誤判時,民眾黨再沒有其他力量能夠制衡與修正。柯文哲一天到晚嚮往內閣制,但民眾黨的權力架構卻極為獨裁,柯文哲如果想讓民眾黨活得久一點、不再經常誤判民意,或許該從「內造化」開始,有了分散的話語權、有了黨內政策對話的機制,民眾黨才不會和支持者越走越遠。